这个时候，原本夜晚也会有零星几个病人走动和值班护士的医院里，已经一个人都看不到了，整栋医院里仿佛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我说啊。”和李清歌一块往院长室跑的时候，周致霖觉得四周的气氛太安静了，他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头？那双眼睛和你什么关系？”
“你呢？”李清歌反问：“你是院长的人？”
“我可不是谁的人。”周致霖笑了起来：“区区一个院长……”和古铃分开后，周致霖的气场似乎突然一下两米八了，声音中都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那种不屑。
李清歌没有再问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这整座医院抖了一下，他站住了。
周致霖还没反应过来，正往前冲的他看李清歌停下了差点没刹住车，等他恰恰站住，医院又抖了一下。
周致霖下意识道：“我靠，这医院是喝假酒了？”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就如同地震一般，医院剧烈抖动起来，周致霖脸色变了一下，他伸手拉住李清歌，另一只手画了个符一样的动作，抬脚就往墙上蹿。
“咚！”这一撞可不轻，周致霖只觉得头昏脑涨，而随着他这一撞，头顶有灰土刷刷掉下，洒了他一脸，他也顾不得什么，只怔怔看着那墙壁。
“应该是压制。”跟着周致霖走了一趟流程的李清歌低声说。
“什么？”
“异能者的压制。”李清歌回答：“比你强太多的异能，可以把你的异能压制住，你的能力就使用不出来了。”李清歌一边说一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林天龙真的还能有这么强的力量吗？就算他有真相眼的力量，但是毕竟他没有了真相眼，这力量也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难道这里还有其他异能者？
周致霖脸色极难看，他手上画了个符，忍不住又想试一下，他祖上传下给他的异能是“空间”，据说当年全盛时如同任意门可以到达一座城市的任何地方，传到他手上，只可以短距离进行时空穿梭，但是也从未有过失手的情况。
李清歌也不拦着他，任他碰了两次南墙，在他看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已经不是医院了，可能就是周致霖提过的“夹界”，这里应该是那个幕后黑手经营了很久的地方。
现在，他要在这里面创造一场地震，让李清歌被埋葬在里面，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李清歌对上正面，可能在他看来，压根没这个必要，李清歌还没到能和他杠正面的级别，在他心里，李清歌就是一只自不量力的蚂蚁。
“周致霖。”李清歌说：“站到我身后来。”
大楼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眼看就要塌了，周致霖虽然觉得生活没啥太大意思，但是他不想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也看不到古铃声了，智慧的男人这个时候不会讲究什么虚假的面子——反正也没人看到。周致霖一下蹿到了李清歌身后。
“我忍耐了很久。”李清歌说：“在外面的时候，我怕被发现。不敢用这样的力量。”他笑了起来，一双无神的眼睛里都如同发出了光。
周致霖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觉得这里又没有妹子，念什么台词？他心里不断催促：有大招就赶紧使出来！眼看这楼就要倒了！
“李清许。”李清歌说：“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于无声处，周致霖听到有人轻笑一声。
这么多年来，李家最好的苗子不是李清歌，是李清歌的哥哥李清许。他使用真相眼的力量，几能接近当年的李维言。
可惜，李清许哪怕极力掩饰，无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还是被发现了，原本只需要收回他的能力，但是他负隅顽抗，最后落得一个极其凄惨的下场。
“李清许。”李清歌重复了一遍：“把你的力量给我。”
大楼摇摇欲坠，四面坍塌，很快就要把李清歌埋在里面。
周致霖看到，李清歌一直以来空洞无神的双眼中仿佛有一双乌黑的瞳仁在转动，瞳仁中流动着一些血红色的东西。
如他所料，李清歌也是一个异能者，但是李清歌对这方面懂的东西似乎比他多太多了，周致霖想。
夹界中，整栋医院大楼轰隆轰隆的塌了下去，与之同时，李清歌眼中血红色的数据化作一条巨龙飞了出去，周致霖感觉自己身体跟着下坠，他惊道：“大侠，你怎么不把我们带出去？”
“我做不到这个。”李清歌回答，他确实没这个能力，救不了他们自己。
“你就只是耍个帅啊？”周致霖惊叫道。
那当然不是，刚才那一瞬间，李清歌已经看到了院长的恶意并且进行了审判，能做到这个，他觉得心情很好。
至于自己得不得救，大楼坍塌他会怎么样，这一点他并不在意。
“很快你的能力应该就能使用，你就能出去了。”这是周致霖听到李清歌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如同现实世界中的地震，两个人都被坍塌的大楼压了进去，最后一刻，李清歌翻身护住了周致霖，不能让身边的人有事，是从启明小学出来后，他心里暗暗决定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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