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南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陛下远在陇右，有些事情自然不能亲力亲为，臣觉得，比起老谋深算的宁将军，陛下会更放心让自己的亲弟弟来监朝理政，不是吗？”
她看都没有看宁仲询一眼，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仿佛并没有把宁仲询刚才的站稳放在眼里一眼。
宁仲询被宋观南的态度激了一下，眼眶有些微红：“本将可是听说，这唐王是帝师的徒弟，对于这件事情……帝师又是怎么解释？”
他直接绕过了宋观南刚刚说自己老谋深算的那一段，只是揪着宋观南和季承佑的关系不放。
宋观南瞥了宁仲询一眼，眼睛里面满是轻蔑之意：“宁将军不要急，臣和唐王的师徒关系，是先帝在时就有的，先帝也知道，当时的太子，还是安王呢，算下来，倒是师徒关系在前，帝师之名在后。”
她眉眼弯弯，看上去很是和善，可季承佑却知道，自家师父只要这样笑，那绝对是有人要遭殃。
宋观南话里面的意思也很明显，朝堂里面一时间更加嘈杂了几分。
既然师徒关系在前，说明先帝知道宋观南和季承佑之间而师徒关系，可即使如此，先帝还是把宋观南封做帝师。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先帝属意的人，倒最后变成了季承佑，而不是身在太子之位的齐王季骁明？
有心人议论纷纷。
宁仲询自然没有想到宋观南会来上这样的“时间先后”一说。
他只能瞪着宋观南：“看来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帝师，看看帝师还记不记得，当今圣人是谁？”
宋观南听出了宁仲询话里面威胁的意味，可也只是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角：“宁将军既然不是当今圣人，就没有理由替代圣人来问我。”
她的神情很是倨傲，反倒是让宁仲询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宋观南话里面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宁仲询没有理由和立场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似乎是为了击垮宁仲询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一样，宋观南慢悠悠的瞥了他一眼：“这也是为了圣人好，免得有心人挑拨离间。”
话里话外，宋观南的矛头都直指宁仲询，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你——”
宁仲询盯着宋观南，只觉得宋观南是处处都不让他好过一样。
看着气愤的宁仲询，季承佑也清了清嗓子：“本王知道宁将军的担心，可帝师既然已经说了要和皇兄来说，宁将军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来质疑呢？”
季承佑加重了“皇兄”两个字的声音，似乎在提醒宁仲询，这一场兄弟之间的争斗，他宁仲询才是外人。
宋观南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一些，随后看向了满朝的文武百官：“在场的各位不用再心里面犯嘀咕，有门路的直接修书送到陛下手里，大可以问问陛下，本官在这样做之前，有没有陛下的授意。”
她说的很是笃定，满朝的文武官员都面面相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季骁明能够人手这样的事情。
可只有宋观南自己知道，季承佑封王的事情，本就是她一手操办的局。
她就是要让季骁明知道自己给季承佑封王了，不仅仅封王了，还要大张旗鼓的把自己的那些幕僚介绍给季承佑。
宋观南并不怕季骁明会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返京，她很清楚，他太想上战场了。
想到这里，宋观南的腰杆又硬气了几分。
“既然没有人有问题，那也要再说一遍，唐王，早在我还在东宫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学生了，如果还有不明白的，背后嚼舌根的，我不介意让他亲自去问问先帝。”
宋观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正殿里面，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让人喘不上起来。
宁仲询眯起眼睛，看了看宋观南有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季承佑。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宋观南怎么办。
毕竟宋观南说的没有错，事情发展是有先后的。
再者说……
宁仲询其实隐隐约约的能够猜到一点季昇并不是自然死亡的，季昇的死……或许和季骁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把这些东西拿到太阳下面来说的话，对他，对季骁明都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宁仲询不说话了。
这一场早朝，依旧是宋观南压了他一头。
不知道为什么，宁仲询总觉得自己在宋观南面前处处抬不起头来。
就好像是……他想要做的事情，都被宋观南清楚的预知了。
下了早朝，宋观南刚要走出正殿，就被陈荣拦住了去路。
“帝师留步，陛下出征前，给臣下了一道令。”
陈荣躬身行礼，弯下腰身。
宋观南只能看到陈荣的头顶。
“什么？”
陈荣往后撤了一步：“请帝师大人随我来。”
宋观南怔了一下，敏锐的察觉到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带路的人是陈荣，陈荣不敢和她对视。
这让宋观南的后背有些发毛，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对什么。
可陈荣恭恭敬敬的态度，还有周围好奇的看着她的官员投来的目光，宋观南只能深吸一口气：“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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