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灯火辉煌，但是毕竟夜深了。
到了白家，大门已经关了，不过门口是有人守着的。
见了谢玺的马车，就赶紧迎上来。田易寒和梼杌是坐在前头的，此时也都下来了。
“大公子回来了？咱们都候着许久了。”
为了不惊动府里，谢玺依旧不下来了：“那咱们过几日见，今日的事需不需要我明日来解释一二？”
“不用，这事我自己处理就好。谢九哥回去吧。”白瑜跳下马车：“咱们过两日见。”
“好，去吧。”谢玺显然是要等他先进去。
门口的人不多问，不多看，只是迎着他们的大公子进了门。
自然是正门开了一个缝儿，有老夫人和荣国公在一天，就没人敢叫白瑜走偏门。
“父亲呢？”白瑜问。
“回大公子的话，公爷现在应该是在前院里。”家仆回答。
白瑜点头：“辛苦你了。梼杌。”
梼杌哎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铜钱赏赐给他。那人就感谢的话说不完。
白瑜直奔前院找荣国公去了。
他深知这种深宅大院，有话最好提前说。免得酝酿个一天两天的，有理也变成没理。
凡事先跟荣国公打个预防针，过后人家找麻烦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被动。
见着荣国公，请安后他就直奔主题：“父亲，我把人打了。”
荣国公正想问你跟谢九郎出去玩了什么，就听见这么一句，咯噔了一下：“你把谢九郎打了？”
白瑜啧了一下：“怎么可能，是杨云虎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姓于的。非要跟我比武，上来就故意提起陛下赐剑的话。然后我就把他打了。”
荣国公松口气，不是谢九郎就行。
“姓于？跟杨家有亲的。”也是个朝中官员家的子弟，不过于家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打的严重吗？”荣国公皱眉。
“不严重，胳膊脱臼了。不过父亲，我今日自认没有错，那几个人就是专门来欺负我的。别说我，他们言语间，谢九郎也没看在眼里。我要是忍下来了，进宫也不会好过的。”白瑜道。
“你呀你呀！”荣国公虽说心里明白，但是嘴上还得说他几句的：“你打了就打了，怎么就下那么狠的手？从小我就说你，习武不能带戾气，就是不听。你要真把人家的胳膊废了，岂不是结仇了？”
白瑜低头：“儿子知错了。”小时候他也争辩，也很不服。
但是渐渐就明白，荣国公是一边骂他，一边又没真的阻止他。
也就不争辩了，再说了，大概这个世界上的老子都要骂儿子的。
他上辈子没爹没娘，没感受到才不理解？不知道，反正挨骂也无所谓，习惯了。
“好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两日进宫去。这件事你不必管了，日后有什么事不要冲动。打架能解决什么问题？”荣国公见他油盐不进也骂不下去了。
“是，父亲别动气，这事主要是杨云虎的不是。他没事就喜欢找茬，谁知道今天是冲我来的还是冲谢玺来的。挺没脑子的，他怎么就知道谢玺没机会了？”白瑜道。
“罢了，这事不许乱说。我知道了，回去吧。”荣国公心里未必没有猜测。
虽说闹了这么一出，不过这倒是个机会。
于是次日里，早朝散了，他就找到了杨氏的哥哥杨嘉望。
杨嘉望如今也只是四品的官职，对上荣国公，自然客气。
两个人寻了个酒楼坐下说话，荣国公就讲故事一样把昨晚的事说了。这事他不知道，杨云虎找茬，哪敢一回家就把事情跟他父亲说？
“小孩子们打架嘛，妹夫不是生气了吧？”杨嘉望一边打哈哈一边心里骂杨云虎不争气。
“什么话，舅兄看低了我。”荣国公举杯：“来来来喝一杯。”
喝了一杯酒，荣国公才道：“打架是小事，我也不是跟你说这个。小孩子打个架，谁管他们。”
“那，妹夫今日是……”杨嘉望疑惑。
荣国公皱眉：“上京城里，如今传言可不少。”他又喝了一口酒：“这禄王公子呼声不低啊。”
杨嘉望手一紧：“这……这不是好事儿？”
“好是好，也得成啊。陛下……陛下龙威难测啊。”荣国公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
这话别人说，杨嘉望不当一回事，可荣国公说，那就不一样。
谁人不知，他白启贞可是深受陛下眷顾。
“这可是有内情？妹夫可别藏私，跟我说说，也免得我行差踏错。”杨嘉望道。
“内情我说不出来，只是咱们家里的子弟们是要约束约束。昨晚的事，要是只有咱两家的孩子，那打架再厉害一些又如何？但是万不该，舅兄家里的孩子不敬谢九公子。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室子弟啊。”荣国公道。
杨嘉望皱眉：“依着妹夫的意思，莫不是这谢九郎有机会？可也是，要是，燕王与陛下才是同母的血缘，论起出身来，燕王理应是比其他的亲王高。”
白启贞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
也难怪杨家能把孩子养成那德行，感情根儿上就是歪的。
他的意思是，不管人家输赢，你臣子家的孩子能对人家那么不敬？这不是给自家惹事？
但是他杨嘉望的意思是，叫我敬着点谢九郎，是不是他有机会成为皇帝的过继子？
白启贞特想问，如果不是，你就要对人家皇室子弟不敬了？
陛下无所出，京城如今就这么几个皇室子弟，你就那么看不上吗？
算了，叫他们收敛些怕是做不到了。
还是白家主动些与杨家分开些，别到时候被他们带累了。
就这样的人家，就算是谢实真的有一天上去了，也不会给他们好处。
老夫人说的没错，杨家这样的人家，太狂妄，跟他们越近越容易被带累。
当年的时候，杨家才刚出来一个皇后，他们家还没如今这种狂妄的劲儿。
这十几年过去就不一样了。
陛下没子嗣，皇后就是后宫女眷里最大的。就算有宠妃，没有孩子有什么用？
隆恩公府在上京城就是数一数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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