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也来厨房了？”持刀知道主子对自己严格也是对自己负责。
心里尽管有几分不满，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习惯了。
“和你一样，找证据，找答案。”千墨川此刻也顾不得脏乱差。
戴上持刀递来的手套从一堆油腻又有腥臭味的厨房垃圾里找出很多萝卜皮和萝卜。
又从药渣子里仔细闻，的确闻到萝卜的味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
“负责熬药的是谁？”千墨川问出这话，内心如被针扎一般。
看来他以后还是要多关心许卿，从一日三餐开始。
虽然他也会在厨房煲汤啥的，可是后来觉得影响他们干活就去了小厨房。
现在看来，真是不应该。
持刀听见这番提问，一时间也呆住了，他也不知是谁负责。
他只负责王府最高级人员的安危，就是王爷和王妃。
至于是谁熬的药，这种小事，他还真的不知情。
一时间持刀粗大的手掌摸着后脑勺，笑的不自然，“这个，属下不知情，不过天亮一定给出答案。”
说到后面那句，他气势足了，语气也自信了几分。
想想现在也是半夜，都在睡觉呢，“行，你明早把人交出来，这些证据就留下。”
持刀心里记挂着事情，睡的不是很踏实，窗户里有一缕亮光透起来，他马上就睁开了双眼。
早早来到厨房，发现已经有早起的人在准备王府上下一百多号人的膳食。
“持刀侍卫辛苦了，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现在膳食还没做好。”正在熬粥的安大娘笑着道。
“现在不饿，只是过来看看，昨日神医给王妃把脉，说有人在王妃的药食里掺了别的食材，导致王妃喝了无效药。”
持刀愤愤不平地说着，又在厨房走了一圈。
拿起红萝卜在鼻子前闻闻，放下又拿着一旁的白萝卜在鼻子前嗅了嗅。
然后一双犀利的眼睛扫了厨房里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所以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嫌疑的对象，直到找出真凶。”
都是些做饭打杂的婆子，哪里经得住持刀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看他严肃的表情。
已经有人吓住了，哆哆嗦嗦开口给自己解脱，“小人只是负责烧火，厨房这般大，小的只站在烧火这一处地方，不曾动手脚。”
“解释无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辰，给我把凶手指认出来，不然有的是手段折磨你们。”
顶着持刀骇人的目光，看着他刚毅冷漠的脸，有人在细细回忆。
由于是厨房，大家一般都是早早来开工，而且都是一起来的。
张妈有钥匙打开门后，一起进，只是中午和晚上不锁门，需要到亥时后才来锁门。
而且锁门时也都是三个人一起的，为的是有伴，也有监督的意思。
张妈是米叔的夫人，她是看着王爷从小长大的，对王爷那是尽心尽力。
听闻有人对王妃下手，她除了震撼外，剩下的是担忧。
“王妃是善良的女子，自从进了王府，从不苛刻我们，大家伙食提高，月银也涨了，比其他王府的都多十文，要是有人陷害她，我张妈第一个不饶她。”
张大妈忽略掉持刀冷冽的气势，深吸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
对王妃的关爱加上着急让她暂时忘记自己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在真凶没找出来前，你们都是怀疑对象。”持刀的态度没有丝毫松懈。
“我赞成。”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所有人顺着声音望过去。
都是中老年人，有几个胆子小的，双腿不知觉打颤，好像多年的关节炎犯了。
“参见王爷。”所有人给王爷行礼，异口同声问好。
看来王爷对这件事很重视，尽管不伤王妃身体，可导致她每日白白喝一大碗苦苦的中药。
“你们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哪些人行为诡异，总是独来独往，或者家里有变故。”千墨川给大家提供思考的路径。
帮助所有人回忆，果不然没多久张大妈想起一个人近段时间有异常。
多年的王府生活经验告诉她，不能直接说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万一不是一来会抹了这个人的面子，二来也给真凶提供落进下石的机会。
再一个，万一这个人想不开钻进死胡同也不好。
若是真凶倒也无可厚非，若是被冤枉的，她不就是罪人？
“王妃人美心善，王爷待王妃也是极好…”
“这是从王妃药渣子里闻到了其他气味，这种食材掺和在中药里不对人体造成伤害，却也能使药材无法挥发出应有的效果。”
千墨川只想速战速决，埋怨地扫了眼持刀，什么时候做事拖泥带水。
所以，他直接打断张妈煽情的话。
他拿着一根胖乎乎水嫩嫩的白萝卜转了一圈。
“狗的鼻子最灵，持刀去把军犬带来。”
持刀听见，这还得了，王爷对王妃那是用情至深，军犬都用上了。
人群骚动，在持刀背影消失的瞬间已经有人受不住，想着又没真正害到人。
坦白从宽，安大娘拖着沉重的步子从队伍里站出来。
她的苦瓜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灰白的唇打着颤，“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攒了一年的月银想着寄回去，在王府外面时银子被千刀杀的抢了，是一个妇人让她的随从帮我从歹人手里又抢了回来。”
说到这，安大娘早就泣不成声，悔不当初，一双眼睛成了兔子眼。
短暂的稳定好情绪后，她又继续，“我很感激她，之后她就请求我在王妃的饮食中放萝卜汁，说这个只会让人身体虚，并无害。”
她说到这，张大妈就气不过，一根手指头重重地指向她的额头，恨不得戳穿，“王府待你不薄，王妃更是对你以礼相待，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对，我是糊涂，我后悔啊。这段时间每次偷偷摸摸给王妃汤药里放萝卜汁，我都是提心吊胆，现在说出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安大娘用袖子擦擦眼泪，有些释然，看来她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一直在良心谴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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