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眼前黑雾散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让赵客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缕很微弱的光，在破败的房间里，将房间里覆上一层蒙蒙的雾。
不至于漆黑，却也看不清究竟。
除了酸臭味道外，还有一种让赵客说不清是什么的气味，但让赵客很不舒服。
房间一册，木质的墙壁上，有几个出风口，仔细看，房间里灰蒙蒙的雾，正是从这个出风口散发出来的。
一阵无病呻吟的长叹声，赵客仔细一瞧，才看清楚，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人。
枯瘦佝偻的身材，往那张大床上一趟，就能看到他们皮包骨头下，微微起伏的胸膛，这是他们唯一还活着的证据。
赵客注意到这些人的服饰，白色粗制的抹布衣，已经被污渍染成了黑色。
而头顶的阴阳头，长辫子，赵客已经大概明白，这是那个时代。
赵客注意到，这些人手边拿着一个外形酷似大喇叭的铁桶。
开始赵客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但很快，赵客就见到一个身材几乎和猴子一样的男人，挣扎着爬起来，一只手拿着铁桶。
把铁桶小的一端对准自己的口鼻，大喇叭口的一端，对准墙壁上的出风口，对着出风口上的雾，狠吸上几口后。
这个像猴一样的男人，蜡黄的脸上，终于露出满足轻松的笑容，身子往床上一躺，一脸欲仙欲死的模样。
“该死！”
赵客一愣，很快就明白这是做什么的，一股让他感到恶心的感觉，让赵客瞬间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当即赵客快步走出房间，临走时，赵客还不忘拿起一个大喇叭。
走出房门抬头一瞧，就见眼前一条走廊，前前后后，大概有十多间隔断。
这些隔断的房间里，不时传来男人和女人的笑声。
赵客黑着脸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见侧面一间房门被打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神清气爽，精神十足的模样。
赵客斜眼往后面门缝一瞧，正看到房间里，两个赤果着身子的女人，正躺在里面一张小床上，手上抱着黑色的大烟杆子，你一口，我一口，吸的云里雾里。
“呼……”
两女烦着白眼，把身子舒展开，丝毫不在乎自己叉开退的春光，是否会暴露出来，吐出一缕白烟。
烟雾顺着隔断上面的通气口被吸进去，而通气口的另一端，就是赵客方才所在的那间房里。
所以房间里那些人，都是抽不起大烟的瘾君子。
毒瘾发作后，只能用极低的价格，租借来一个铁喇叭，躲在后面那间房里，去抽二手烟。
一想到，自己全身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吞吐出来的二手烟，赵客的脸上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也没心情去查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赵客低着头，快步走出大烟馆。
临走前，把顺手拿来的铁喇叭，放在柜台上。
“嘿，王小狗，今天出来的倒是很快啊。”
柜台的伙计，抬头看了眼赵客，开口调侃道。
赵客没说话，低着头就走。
见状，伙计，不禁一撇嘴，骂道：“呵，什么东西，还敢不理老子，下次来，我连铁帽子都不给你，看你哭着求老子。”
纵然只是大烟馆里面的一个伙计，可对于这些既没钱，又想要抽烟的穷鬼来说，那也是人上之人，那个不小心讨好。
往常换做，王小狗，面对伙计调侃，也要点头哈腰的称赞一番，才敢走。
讨得伙计心情好，下次来，或许，就能少收一点，放他进去。
不然，人家一个脸色，怕是连二手烟你都别想抽到。
可惜，赵客可不是王小狗，此时赵客正迫切这走出去，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
然而当赵客推门走出去后，深吸口气，迎来的并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一股令人恶心刺鼻的霾。
“呸呸呸！”
空气吸入口中，感觉就好像吃了一把沙子，刺拉这喉咙，差点让赵客吐出来。
连吐了几口涂抹，赵客才发现，自己的痰里，居然还带着黑色的灰尘。
再一瞧周围围，虽然是夜晚，但空气里那股蒙蒙的雾气，丝毫不比之前房间里的要差多少。
眼前街道倒是非常整洁，但两边的建筑风格，则令人感到怪异。
木质的小楼，奇形怪状，一些楼房之间，还用吊桥连接在一起。
不远处，六个大烟囱，此时正冒着一股黑烟，周围的空气这么差，就是那六个烟囱搞的。
见状，赵客只能用衣服遮盖下自己的口鼻，低着头走到拐角后，才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身份的线索。
从之前，那个伙计叫自己，王小狗来看，自己姓王，但小狗，估计伙计给自己起的一个外号。
赵客把浑身上下，摸索一遍，才发现，这个身份，简直就是穷鬼中的穷鬼。
穷到连一条裤衩都没有，身上唯有的就是这身单薄陈旧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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