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县。
“皇奶奶不是说这里是段府吗？这上面怎么写的是孔府？”
依依抬头直勾勾盯着大门上方的匾额，赫然写着孔府两个大字。
出发之前，林思愿将段府的位置说与她听。
段府的位置并不难找，旁边是结了冰的河流，走几步便是石拱桥。
再往前走，便是闹市。
街边两旁皆是店铺商贩，吆喝声不断，车来人往，好生热闹。
她正是从那边过来的。
离开京城后，她便唤出风火轮与混天绫飞速赶往晋阳县。
到达目的后，望着孔府的匾额，她不由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顾清歌观察一圈周遭情况，目光重新回到了孔府的匾额，猜测道：“该不会是姓段的人家把宅子卖了吧？”
时隔境迁，皇祖母所言距今约莫有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有着太多不可估量的变化。
“找个人问了问吧。”墨允初思索道，而后将目光放在最近的行人身上，“老先生，请留步。”
老人家穿着朴素，一身蓑衣，约莫五十来的年纪，想来会知道点什么。
“小姑娘，找老朽何事？”老人家驻足停留，一脸慈爱沧桑。
墨允初开门见山道：“老人家，这里不是段府吗，您可知道段府的人去哪了？”
老人家下意识看向段府，迟疑一下道：“小姑娘，你找段府的人干什么？”
闻言，墨允初脸上闪过惊喜之色，还真找对人了，“老人家，我找段府的人有要事相商，可否告知一二。”
老人家微微一怔，面露疑惑之色，“小姑娘，你看着不过十四五岁，而段府早就在十五年前就没有了，你说与段府的人要事相商，这很难让老朽信服啊。”
言外之意，段府在墨允初出生那年便不复存在了。
墨允初俊眉忽的一蹙，不说直白些难以取得对方信任，“老人家，不瞒您说，我家祖母与段府相识。今日来此，真有要事相商。”
老人家见墨允初不像撒谎的样子，旋即问道：“小姑娘，可否告知你家祖母姓名？”
“祖母道士出身，别人都称呼她为林道长。”墨允初思索片刻，还是用林道长的名头较为稳妥。
祖母行走江湖，想来是不会用皇后的名头。
“林道长？”老人家脸上闪过惊讶之色，浑浊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您是林道长的孙女？”
观其言行，可见老人家对林思愿那是相当敬重。
即便是作为后辈的墨允初，老人家同样的敬重。
由此可见，老人家想必是受了林思愿的恩惠。
墨允初点头，继而问道：“老人家，您可以跟我们说说这段府是怎么回事吗？”
老人家定定的望着孔府蹙起了眉头，复杂的眼神仿佛藏着什么惊人的故事，“老朽名为段坤，曾是段府的管家。当年府里闹鬼，恰逢林道长路过出手相助，否则段府上下恐怕无人存活。”
“什么？”墨允初惊呼道，“可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老人家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无尽感慨，“这恶鬼不是外人，是段府的二老爷。二老爷是收养的，他对老爷继承家业非常不满，便想着给老爷下毒。只要老爷死了，那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墨允初追问道：“然后呢？”
“这事被府里的下人发现了，将此事报告给老爷。老爷本想将其送到官府法办，奈何二老爷磕头求饶磕到头破了，老爷心软只是将他赶了出去。”
“可二老爷并不领老爷的情，一心想着谋害老爷，甚至还雇佣了杀手，听说那杀手还是什么落血楼的。”
“好巧不巧，那天打雷下雨，风刮的特别大。说起来那个杀手命不好，被风吹来的半截树枝刺穿胸膛死了。”
“二老爷不知道这回事，以为杀手成功了，当晚就回到段府想着继承家业。当他看见大老爷还活着，他一气之下选择投井。”
“自从二老爷死后，府里时不时都会闹鬼，情况越来越严重。要不是林道长，今天老朽也没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老人家以平静的口吻将当年一事娓娓道来。
墨允初不由追问道：“那段府怎么变孔府了？”
老人家又是长叹一声，无奈说道：“说起来老爷是真的惨，在二老爷死后，他发现三个儿子都不是他的，全都被他赶了出去。”
墨允初诧异道：“不会是二老爷的吧？”
听老人家这么一说，那个大老爷真的惨。
弟弟想要谋财害命，三个儿子还不是亲生的。
“那倒不是。”老人家摇了摇头，“三个孩子的亲爹不是一个人，要不是其中一个上门要钱的时候被老爷发现，恐怕老爷至死还被蒙在鼓里。”
墨允初这么一听，感觉这段府的老爷更惨了，“老人家，您继续说。”
老人家答应道：“老爷不想让家业落到不相干的人手里，便将三位少爷赶了出去。好在老爷还有一个女儿，便招了个上门女婿。”
墨允初闻言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女婿姓孔？”
老人家嗯的一声，“小姐在时，姑爷倒是无可挑剔，对段家尽心尽力。只是没过几年，小姐生了重病去世，段府后来就成了孔府。”
顾清歌眉头微蹙，脱口而出道：“那不是吃绝户吗？”
老人家无奈笑了笑，“人走茶凉，小姐走后府里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好在小姐有留下血脉，段家不至于绝种。”
依依对此并不关心，她为命魂石而来，“老人家，你在段府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会发光的石头？”
老人家沉思片刻道：“发光的石头，好像叫命魂石来着，我记得林道长就是这么叫的，命魂石应该在姑爷手上。”
“老人家，多谢。”依依唤出十两银子，将其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不由一愣，而后抬手推辞，“万万不可，老朽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受之有愧。老朽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开。
依依见状将银两收回手镯，而后朝着孔府大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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