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像梁玉书这种小人，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那今天，索性就跟他彻底撕破脸吧，也省得日后、祝家人总被那所谓的恩情压着，权衡好利弊，杨玉环微微敛眸，遮住眼底的异色。
她伸手拨开垂挂下来的柳枝，走到几步开外的河边驻足。
回头打量了梁玉书半晌，忽然笑得眉眼弯弯：“我怎么会忘记？当年你就是从这条河里把我救上来的吧？对了，当时你多大来着？”
梁玉书一时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打苦情牌。
望着水面轻叹一声，用回忆的口吻感慨道：“四年前嘛，我那时候才十三岁，为了救你，我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回家之后还发了三天高烧。”
杨玉环不想听他回忆虚假往昔，只一门心思想继续给他下套儿。
于是满脸崇拜的在那赞叹：“哇！那你可真厉害，才十三岁就会游泳了，像我就不行，一直到今天都没勇气下水学游泳。”
“这样吧，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
“只是，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可以麻烦你教我游泳么？毕竟，如果把工作送给你弟弟，我自己就要下乡去了，乡下那地方、河流只会更多，我想学个保命的本事。”
“可以么？”
梁玉书神情微僵，下意识因为心虚躲开了杨玉环期盼的视线。
他哪里会游泳啊？
四年前他不过是捡了便宜！
当年，祝卿安不慎落水，马上就要沉底丧命的时候，是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下水救了她，不过人家当时可能有什么紧急任务在身，把人救上岸做完急救就走了。
只来得及嘱咐他赶紧喊大人来帮忙。
事后梁玉书也想否认来着，可……可祝家人给的实在太多了，他妈就让他无论如何也把这个恩情给认下，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了四年救命恩人，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现在冷不丁被要求教什么游泳……
他会个屁游泳啊，这年头儿有几个学游泳的？他又不是在海边儿长大的！
有心想要拒绝，又不愿意放弃把工作名额骗到手的机会。
情急之下，梁玉书只得低下头胡乱答应：“行，没问题！不就是游泳么，正好我这次也要下乡，等到了地方我保证教会你，你放心，游泳很简单的。”
“那不行，万一咱俩没被分到同一个地方怎么办？”
“那你想什么时候学？”总得给一个学习的时间吧？连他自己都还不会游泳呢，又怎么去教别人？到时候救命的恩情不就露馅儿了么！
专注于想东想西的梁玉书显然没有注意到。
就这一会儿工夫，两人之间的位置，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并肩而立，变成了面对面站立，而他的背后……就是河。
杨玉环抿了抿唇，压制住唇边即将溢出的笑意。
“现在！”
随着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落下。
在梁玉书懵逼不解的眼神中，杨玉环淡定深吸一口气，屈膝、抬腿、飞踹，一套丝滑小连招儿，利索的将人踹进了眼前的河水中。
眼见着梁姓小人在水里慌乱的挣扎扑腾，她终于展颜一笑。
微微弯腰注视着他，语气难掩轻快：“梁玉书，你在做什么？快给我示范一下怎么游泳呀，咱们时间不多，我算来算去觉得今天最合适，身边也正好有河。”
“救……救命……我……咕噜咕噜……不会……”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个时候的梁玉书，哪里还敢想那些花花肠子？他一心只想活命。
杨玉环见状笑得更开怀了，索性蹲下身子，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快教我游泳呀，你不是十三岁就会游泳了么？还能把我从水里捞上来。”
“怎的现在就不成了？这水也没多深嘛，你快游！”
梁玉书：“！！！！！！”
我特么要是会游早就游了！！！
直到下了水他才知道，游泳这件事对一个旱鸭子来说到底有多难，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明明岸边就在眼前，他却死活都够不到！
“我不会……游……咕噜……泳！！……咳咳！救我……我不想……咕噜！不想死……”
“你说什么？不会游泳？哦呦！~那可就奇了怪了，当初救我的人是谁呀？”
浮浮沉沉之间。
梁玉书惊恐发现，蹲在岸上的人竟然在笑！讥讽的那种笑！
这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恐怕自己冒认救命之恩的事情早就暴露了！生死关头，他脑子转得极快：“对不起？咳咳……我骗了……骗了你……咳……”
“你先……咕噜……救我上去，我告诉你……告诉你是谁。”
杨玉环不动如山，沉默片刻，忽然歪着脑袋，露出一个阴森至极的笑容：“我方才看过了，周遭一个人都没有，梁玉书，我就算想救你上来也找不到人呀。”
“哎呀，这可怎么办？我自己怕水也不敢伸手救你，你不会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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