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气冲击经脉的剧痛之下，远天舟不知道撑了多久。
持续的剧痛让他对外界的感知也是几近于无。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阮如玉说炼制傀儡需要一个不被打扰并且安全的地方了。
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打扰绝不是炼制失败那么简单。
真气乱行之下极有可能挤爆经脉甚至脏腑都会被震碎。
他不仅要留意聚气石的状态以此控制灌输真气的速度，甚至还得控制自身吸纳外界真气的速度。
从这方面来看远天舟炼制傀儡的难度恐怕远大于其他人。
因为其他人炼制傀儡的同时根本不会吸收周遭真气。
高度紧绷的神经几乎让他忽略了外界的一切。
时间观念更是不复存在。
如此一来可把门外的车夫给惊到了。
真气波动如此吓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能维持这么长时间！
如果不是阮如玉交代过绝不能打扰远天舟，他都想冲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天舟体内的真气终于开始逐渐枯竭，疲乏到极致的他缓缓睁开双眼。
血丝已经铺满双眼使得他看上去双眼赤红甚是吓人。
如果不是全身经脉疼痛的刺激恐怕他早已昏厥。
即便如此远天舟还是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轻咬自己的舌尖，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他头脑相对清醒。
这是他还能为姬红颜做的最重要的事，当然不允许它有一丝丝瑕疵。
这段时间以来聚气石内的真气储量已经来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
如果单论储量的话恐怕已经不逊色于玄丹大圆满境的强者了。
其实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并不难理解，寻常人向聚气丹内灌输真气时，聚气丹所得到真气顶多就是稍稍高于自身丹田所拥有的真气量。
而到了他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控制着灌输的速度，使之与神意诀吸收速度相近。
如此一来所得聚气石内的真气自然难以估量。
当然，这并不代表拥有神意诀便可无限地向聚气石灌输真气。
聚气石一旦接收真气便不得停止或者不得小于一个临界值，否则将变成类似于能量石的东西，只能输出真气而无法再次吸收。
远天舟吸收的速度虽然变态但依旧小于那个特殊的临界值，所以他吸收的同时也必须再填补一部分。
故而，他体内的真气是以一个相对较慢的速度减少的。
不仅如此，他还要承受长时间身体上的折磨，这才是最致命的。
因为一旦到达承受极限完全有可能失去意识，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
远处的小路上有马蹄声，是阮如玉。
“阮小姐，你怎么来了？”
车夫开口询问。
“嗯！这次有劳季长老了，都是因为远天舟这小子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年纪轻轻修为高深不说居然一点底都探不到。”
阮如玉边说边朝院子里看去。
说到远天舟，那个被阮如玉称为季长老的人也很是不解。
“是啊！我查了他这么久居然没查到他的师承，可如果说他没有师父我是绝对不会信的。还有他这炼气的心法绝对是世所罕见的上乘心法。”
姬红颜感受着周围真气的波动颇有深意的说。
“如果把这小子拉进我们商会你说他会走到哪一步？”
季长老脸色凝重。
“如果此子当真愿意加入我们商会，能走到哪一步老朽不敢妄言，但对于我们商会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你也知道，现在世间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流涌动。哎~世人皆言四大商会如何如何强大，可他们哪知那些传承千万年的世家有多么可怕？”
听季长老这么说阮如玉也是面露担忧之色
“是啊，当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有些号称不问世事古老家族也已经准备入世夺利。”
······
远天舟感受着体内不多的真气。
昏昏沉沉的他顾不上嘴唇早已经被流出又干涸的血液染成暗红色，再次狠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混沌一片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紧接着左手翻转把那枚益气丹送入口中。
丹丸刚刚入口，一股清凉便散发至四肢百骸，枯竭的玄丹又重新有真气汇集。
感知着体内的变化远天舟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体内再次充盈的真气意味着聚气石内的真气能多出一分。
至于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他毫不介意。
“红颜，以后我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希望这它能在关键时刻护你周全！”
服用益气丹后就意味着灌输真气的过程即将完成。
曙光初现，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至暗时刻。
无论是身体，亦或是精神都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不是他信念足够坚定恐怕早就失败了。
疼痛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哪怕你意志如铁，它也不会减弱半分。
到了后来远天舟喉咙间总是不自觉的发出野兽般低沉嘶哑的吼声。
······
门外，阮如玉听着房间里的嘶吼声慢慢变小、变弱，即便以她的性子都不免有些动容。
她已经在这坐了一夜，倒不是她有多关心远天舟，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
最主要的还是她对这小子的好奇心真是越来越重。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他，可事实一次次证明自己真的低估了他。
聚气石是她准备的，里面能灌注真气的量有多大她是了解的，她就是想看远天舟能做到哪一步。
但是，现在她觉得不重要了。
能为了一个即将嫁人的女子做到如此程度无论如何在自己心里他都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正所谓此去余生往来绝，一寸离肠千万结！哎~何必呢？”
说罢阮如玉策马而去。
房间里远天舟还在苦苦坚持，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体内还有一丝真气留存。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傀儡强一分，关键时刻红颜就安全一分，坚持，坚持······
一个时辰后四周的真气波动终于越来越小了。
“哎~还真是个情种，也不怕把自己耗死，运转心法的真气都不留，这是不要命了吗？”
季长老觉察真气波动异常难免心生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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