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看我越发紧，她不再与我多说话，叫我吃饭也是呵斥的语气。
进了二月，我胃口不好，吃得少了些，她吼：“干什么？想饿死吗？”
“我吃饱了。”我说。
“这几天都吃少了，是不是想死？”她捏开我的嘴，要喂我。
我推开她，说：“我真的饱了，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快吃，吃！”她凶狠地盯着我，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拿起筷子，端起碗，米饭难以下咽，我喝了口水一起吞下。
二月初五，我新年来除如厕外第一次被带出来。
萧乐瑶要见我，她穿了件绿色袄子，身边的桌子上有很多绢人娃娃。
“你怎么不行礼？”她说。
“公主安。”我心想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萧乐瑶笑了，她走到我身边，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狗。”
我不懂，看着她。
“你不会连狗都没见过吧。”她哈哈大笑。
我虽然没见过狗，但是我知道狗，而且我见过猫。我说：“我是人，不是狗。”
“我说你是你就是！”萧乐瑶生气，“母妃不让我养狗，她说你就是，可以像狗一样和我玩儿。”
我愣在原地，害怕我从此以后不能作为一个人生活了。
萧乐瑶趴在地上，亲自示范，“汪汪！”她吐了吐舌头，说：“舌头要像这样。”
我不得不照做，“汪！”
“乖。”她摸我的头。
“不能变回来，要四脚着地，或者这样坐着。”她又给我示范，一屁股坐在地上腿交叉盘起来，两只手撑地。
“看明白了吗？”她说。
我点头照做。
萧乐瑶拍手大笑，说：“你退到后面，然后跑进来。”
四肢触地身子隔空的姿势太不方便走路，我干脆跪了下来用膝盖爬着走。
我听见萧乐瑶和宫女们的笑声，它们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我包围。
“叫啊！”萧乐瑶说。
“汪汪！”我叫了两声。
“怎么不吐舌头啊？不都教了吗？”她说。
我汪了一声吐舌头。
萧乐瑶身边的宫女走到我身后，不时踢我一下提醒我狗叫。
“来人，拿剪子来。”萧乐瑶说。
她拿了剪子，要剪我的头发。
“公主，不能剪太短。”宫女提醒她。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有头发落地，我伸手去摸。
她一下子拍开我的手，说：“别动，小心划到你的脸，剪到你的手。”
她说的对，剪了也是好事，洗起来方便很多，我跪着没动了。
“好了。”她说。
我抬手摸，看了看，在肩膀处，很好。
“公主做了件好事。”我们回到了屋里，绿意说。
我没有说话，擦了脚就躺上了床。
第二日，萧乐瑶又要见我，还是和昨天一样，我要扮作狗，不能说话只能汪汪叫。还好不过五天，她就玩够了扮狗游戏。
二月十三，萧乐瑶眉头紧锁，心情很不好。她见我来了，吼道：“不要狗了。”
一块方形木块砸在我身上，很痛。
她似乎还不解气，将椅子也踢倒，然后又踢宫女。被踢到的宫女都夸张的惨叫一声，然后跪下说公主息怒。
她狠狠踢了我的腿一下，我受不住疼摔倒在地。
她哼了一声，转身却不小心绊到了倒地的椅子。
“公主，小心！”有宫女惊呼。
萧乐瑶扑倒在地，但立马爬了起来。
“公主，哪里受伤了？”
“我没受伤。”她大声说。
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露出了笑容。
她看见了我的笑，噙在眼里的泪水掉下来，过来又要踢我，第一脚踢空，第二脚才踢到我。
“你们都走！”她大喊，哭起来了。
回去后，绿意很担心萧乐瑶会迁怒于她。
“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只会惹人生气！”她说完，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胳膊上有好几处紫色的印子，腿上也有，这些都是证据，可我要向何人控告呢？
我似乎只能等待，可这样未免太过被动，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自从萧乐瑶那次哭过之后就没再见我，反而三月初四，陈照秋久违地召见我了。
“若不是本宫大发慈悲你早就死了。”她说，“你这条命是本宫给的，听见了吗？”
我点头。
“来人，掌嘴！”她说。
啪一下，脸上疼，我踉跄了一下。
她笑着说：“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我摇头。
“再打！”
嬷嬷使得劲儿大，这次我直接摔倒在地。
“主子问话不回就要挨打，明白了吗？”她说。
“是。”我艰难开口。我会说话，我只是不想和她说话。
从陈照秋那儿回来的第二日，萧彦却突然找来了。
他命令绿意和自己的随从去门外，要单独和我说话。
他拿出一个白瓷药瓶，说：“这是药膏，摸在疼痛淤肿的地方，轻轻揉一揉。”
“为什么？”我问，不敢收下，担心他没好心，也担心陈照秋会刁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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