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跑进房间，立刻拨通了江沉的电话。
江沉那头很是安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沈眠问：“你是回房了吗？”
“回了。”
“这次你外公让你进门了呀？没骂你吧？”
“没骂我。”就是态度依旧冷淡而已，但起码张嫂给他开门，江永青也没阻止他进门。
江沉想，这或许要归功于张嫂这一个月来的好言相劝。
毕竟张嫂在家里工作了数十年，在江永青面前的说话分量，确实比小辈重得多。
“那就好，那你们吃年夜饭了吗？”
江家从来没有过新年的传统，往年，江思南新年也很少回来，家里就江沉和外公两个，俩人又都是那样的性子，因此谁都不会为所谓大年夜准备什么。
于他们而言，那只是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一个夜晚而已。
当然，这种事，没必要和她说惹她难过。
因此江沉只简单说了句：“吃好了。”
而后又主动问：“刚才在干嘛？”
沈眠说：“沈醉要教泱泱姐打游戏，我觉得他不对劲，所以想跟进去看看，然后你就发消息来了。”
“泱泱……姐？”
“对啊，泱泱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之前我给你做的那个草莓千层，就是她教我的，是个神颜小仙女。”
江沉似乎低低笑了一声。
沈眠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江沉说：“沈醉骗我。”
虽然隔着电话，沈眠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却似乎能想象到他说这四个字时的样子。
视线会微微下垂，像是委屈的小狼。
让人巴不得抱进怀里哄一哄。
沈眠立刻明白了沈醉的招数，难怪她说也要进房的时候，沈醉那么干脆就说了“行”，原来他还留了后招。
“沈醉说什么了？”
“他说你家来了个帅哥，你现在在陪他聊天，聊得特别开心。”
沈眠忍不住笑出了声，往后靠在床头，抱着抱枕说：“对啊，我现在不就在陪一个帅哥聊天嘛。”
江沉便也笑了。
零点就快到了，窗外突然传来烟花炸裂的声音。
沈眠侧头看去，夜色里，远处的烟花朦朦胧胧，带着绚烂的光，虽看得没那么真切，却让这个新年，多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她看着窗外问江沉：“江沉，你那边可以看到烟花吗？”
江沉抬眸看向自己的卧室，黑色的窗帘紧闭着，屋内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别说烟花，就连一丝一毫窗外的夜色都看不到。
“不能。”
沈眠于是起身走到窗外，把语音聊天模式换成了视频模式。
昏黄的灯光，衬得他的神色有些许脆弱感，眨眼的时候，睫毛一闪一闪，在眼底留下两道阴影。
沈眠拿着手机背向窗外，笑眯眯问：“你看，烟花好看吗？”
江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说：“好看。”
沈眠便笑，以为他是说烟花好看，还特意把手机往一旁移开了点，想把烟花拍的更清楚一些。
却未想江沉突然说：“不要移开。”
沈眠一怔，“这样只能拍到一半。”
“没事。”
毕竟于他而言，再绚烂的烟花，也不及她此刻的笑靥百分之一的好看。
屋内墙上的钟，指针还剩下十秒就要跨过零点，窗外的烟花声也更震耳欲聋。
沈眠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看着手机里的他，认认真真地道了一句：“江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沈眠看着那一顿一顿的指针说，“还有五秒，在零点的时候说，一定会实现的。”
江沉没有说话，沈眠却在倒数。
“五、四、三、二……”
就在“一”字刚落下的瞬间，她听到他清冷的嗓音，伴随着烟花声响起——
“希望……未来的每一个大年夜，你都能问我新年愿望是什么。”
愿望不重要，比起许愿，他更习惯于靠自己的能力去实现愿望。
只有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这件事，不是单单靠他努力就能做到的。
沈眠双颊涌上热度，脸上带着不可掩饰的笑意。
“你呢？”
听到江沉的话，沈眠想了想，而后表情俏皮又嘚瑟地说：
“我的愿望是，未来的每一个大年夜，你都能被我问新年愿望是什么。”
-
烟花声彻底停息的时候，沈眠和江沉的聊天也到了尾声。
她退出聊天界面，发现又有不少长辈给她发了压岁钱。
沈眠一个个谢过，然后一个个收下，“叮叮叮”的开红包提醒在房间里不断回响。
收完所有红包后，她把所有余额都转进了送给江沉的那张卡里，而后放下手机。
正想躺下，却突然想起沈醉骗他的话，于是又有些不忿地拉开了房门。
却没想到刚走到走廊，就看到沈醉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景泱跟在他身后，看到沈眠，温柔地笑着说：“眠眠，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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