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了。
在苍茫的月色下，那荧光闪烁的地面上漂泊起柔曼的轻纱，驾驭着黑色雾气的蝙蝠侠盘旋着在半空中荡漾，被深沉的黑暗环绕其中。
贝恩就那么抬头仰望，看见月光在那一刻、穿过那磅礴舒卷的暗墨色云雨之漩涡，将那个人的身影……
在地面上投射出巨大的影子。
他曾在无数次梦境中梦到这样唯美的场景。
如此摄人心魄，震撼、且美妙。
“见鬼！是贝恩！法庭！你们本来跟我说你们打算和我合作，一起统治这个城市的！我才是你们的盟友！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和贝恩……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和贝恩是竞争对……”
原本沉浸在蝙蝠侠中的贝恩厌恶的看了一眼对方。
“闭嘴，克莱恩。否则杀了你。
这个威胁非常的真实，稻草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沙沙……
无数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衣服下摆擦动墙壁的声音。
这声音原本应当安静到让人听不见才对。
这声音原本应该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才会听得到才对。
但此时此刻，现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
沙……沙！
“开什么玩笑啊？”企鹅人说道。
他摘下了单片眼镜，声音在颤抖。
“这合理吗？”
死亡射手努力想做一个微笑的表情，但僵硬跳动的面部肌肉，让他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没法做出来。
他低声的喃喃自语道：“见鬼，佐伊还在等我回去。”
“我觉得我屁股痛。”毒藤女回答道。
她卷起一丛植物，将自己牢牢地护在当中，然后打了个响指，远处还在东张西望的哈莉奎因手上拿的那根木质的棒球棍就立刻长大，变成了一条木蛇，在对方一脸懵逼的尖叫声中强行把她捆成了粽子，然后驮到了毒藤女的身旁，被植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杀手鳄默默抱住了自己的头。
利爪从周边的房顶上冒了出来。
他们像是潮水一样涌现，占据了周边房子所有的屋顶。他们有高有瘦，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副武装。
然后下一秒，他们就一个个的从楼上跳下来。
吧嗒。吧嗒……吧嗒！
肉体掉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在弹奏交响曲一般富有节奏感。
从高楼上跳下来的利爪们脊椎骨折，四肢扭曲，甚至摔的脑袋头顶顶住了自己的背心。
但他们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扭曲的脊椎扳直，扭曲断裂的四肢把创口贴一下就粘合在了一起。
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应当受到致命伤害的他们从地上站了起来。
“等等，我们先冷静一下，”杀手鳄说道：“作为在这里所有人当中智商最高的我，好像想到了一个非常见鬼的问题，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绿色的大鳄鱼咽了口唾沫。
死亡射手接口道：“如果稻草人已经给那个叫做猫头鹰法庭的什么见鬼的组织解决了贝恩毒液和他们口中的琥珀金融合问题，那么也就意味着……”
“没错。”林肯玛奇臂铠上投影出的那个白色猫头鹰面具男人说道：“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能够同时使用琥珀金和泰坦毒液了——完美的兵器！”
“哦，对了。蝙蝠侠……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但你很快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
陈韬面无表情。
“其实说实话，这原本并不是我们预计的最后战斗地点。你搞出来的一系列事情大大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和行事节奏。
但是没关系，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
你知道的，蝙蝠终有一死。”
林肯马奇抬起自己的手臂，翻转了3D投影影像的方向，将那个白色猫头鹰面具人彻底的展露在陈韬的面前。
他有些面色复杂，他愤恨法庭完全把自己当外人，处处提防着自己，却又深深的崇拜和恐惧着法庭所掌握的强大力量。
那种左右整个城市，在政治、经济、人文，肉体消灭能力，隐藏能力上全方位强大的神秘组织……
怎么会不叫人恐惧呢？
他们在长达两个世纪以内牢牢的在幕后掌握着整个城市，“罗马人”法尔科内，“大老板”马洛尼，那些曾经号称征服了这座城市的人，都只不过是他们门下的鹰犬和走狗。
托马斯夫妇曾经反抗他们，于是他们一手炮制了犯罪巷，蝙蝠侠在哥谭市行侠仗义了那么多年，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哈？
但他却至今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许有所猜测，但从未得到过证据，对吗？
他每年都在打击罪犯，但在猫头鹰法庭看来，他只不过是他们的守户之犬，充当起代替他们钳制那些疯子的警犬罢了，多么可悲？
哦，还有可怜的布鲁斯韦恩，林肯玛奇知道，他每年都在尝试着该怎样通过改变政治、改变经济去逆转这个城市，但每次都在成功之前徒劳无功。
这是当然会发生的事情，破坏总比建设要容易100倍，而且也更隐晦。布鲁斯总是会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败，对吧？
那些原本在纸面上很好的计划，慈善措施，带动地区经济发展，降低失业率的计划，等到真正执行以后，永远都是一地鸡毛。
韦恩集团拨了再多的款，最终也不会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而是全都流进了猫头鹰的腰包。
没错。林肯悲哀的想着。
猫头鹰就是一种如此擅长于侵占他人巢穴的生物。
他们侵占着名为哥谭的巨巢，在200年间，一代一代，不断的吸收着这座城市的血液。
猫头鹰法庭知晓一切，没有人能够赢得了猫头鹰法庭。
“……而在得到了你的尸体之后，蝙蝠侠，我们会给予你应有的尊重。法庭决定把你的骨头保存在地底，保存在迷宫里永久展示。一座致勇猛对手的纪念碑！有史以来，这样的殊荣，法庭只给过三次。
接受这样的荣誉，临死前，你有话要说吗？”
“你们就是个疯子组织。”
对方啧了一声。
“看来你没有临终讲话了。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决定你的死法。为此，我们还请来了一位刚刚加入法庭麾下的特别嘉宾。”
白色猫头鹰面具人拍了拍手。
然后林肯就听到了一阵叫人心头发寒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蝙蝠，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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