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要说些什么，被陆烨随手扔在一边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回头，没有任何疑问地，依旧是柳如飘。
这次陆烨没再给程雾接通的机会，而是直接隔空打出一道暗劲儿在手机上，然后手机就直接跳到了关机界面，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程雾扭头看他，挂一抹玩味十足的笑容。
“看不出来呀，关机这事儿做的倒是顺溜，一看就是练过无数次的。”
陆烨本就在她身后紧挨着的位置，一只手臂还抱着人，程雾乍一扭头，两个人的距离几乎为零，气息相互喷洒在对反脸上。
客厅里的灯光调成了昏暗的黄色，略显暧昧，再加上这样的距离和近在咫尺的彼此的气息，本来诡异又带点火气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儿，连带程雾那些小别扭都被砰砰砰的心跳所取代。
陆烨看着面前粉嫩的薄唇，再看她带着怒气揶揄和明显醋意及不安的小脸儿，只觉得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急需要做些什么来安抚她。
于是，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紧紧抱在了一起，唇齿相依，不带任何情欲，只携着最安定人心的力量，相互慰藉。
为生命里那些没有遇见彼此之前的孤寂时光，为不曾参与过对方那些动荡不安的过去。
许久之后，两个人才分开，程雾转过去的身子早就扭转过来，她伏在陆烨的肩上，声音沉闷如自言自语般开了口。
“其实我并不是吃醋，也不是要跟你生气或者闹别扭。我知道不在你眼中的人始终不会在你眼中，可是听着别人说那些没有我参与的过去，就觉得心里空空的。那种感觉比吃醋还不如，因为我不能对那些过去的时光迁怒，也不能嫉妒别人苦苦求你十几年而不得，更不能去生气从来不会给人半分回应的你。”
“你……”陆烨摸摸她的脑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程雾捂住了嘴巴。
“别，你听我说，我知道，我这样可能比较小气。但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就是这样，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会郁闷，还会挖苦你几句，甚至于，迁怒，闹事。但是，我想你知道，我这样并不是怀疑你。所以，再遇到这样的时候，如果看到我这样无理取闹，希望你可以不要当真，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答案，或者给我一个坚定的拥抱。”
她每说一句陆烨微蓝的眸子都亮上几分，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眸子亮的，在灯光的照耀下竟有几分流光溢彩的意味。
两个人的感情里，其实程雾总是比较理性的。
尽管她会露出小女儿情态，尽管在和别人面前确实不同，可她的眼神从来都是保留着理智的，即使是情最浓时，她看似沉溺其中，其实都留有几分清醒。
他其实并不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子，但绝对不会是程雾这样。他看的透所有人的点滴心思，却看不透她的。
她不提那些让她成为这样的过往，他也不问，能做的唯有宠她，爱她，让她无法无天一点，无理取闹一点。她也确实会在小打小闹中如此。
然而他很清楚，在真正的事情面前，她从来没越过那条线。
今天晚上是头一遭，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他很高兴，很欣慰，甚至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为她能够在他面前做一次自己，表露一次真正的毫不收敛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看看她更加不敛情绪的模样呢。陆烨丝毫没觉得这种想法有点贱贱的，慢慢伸出手，在她小脸儿上轻轻摩挲，没什么表情。当然，无论是眼神和神色都带着面对程雾时一贯的微软三分
然而，当局者迷，等着他回答却迟迟不见反应的程雾却并没有感受到这份温柔，只感觉到了几分拒绝和不悦。
大概是因为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缘故，她大眼睛中的亮光寸寸变黯。
刚要说些什么，茶几上放着的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是小六，程雾纳闷地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嫂子，老大在你身边么？我有急事找老大，方便的话让他接个电话。”
六世的声音带了点儿焦急，不知道是不是程雾这会儿有些多疑的缘故，竟然还听出了点心虚的意味。
要是平时，她自然不会掺和这些事情，定然麻溜地将手机递给陆烨。
然而，在她心里，陆烨刚刚拒绝了她，这会儿她整个人正陷在无脑无理模式中。
于是，她不知怎地就点了点头，说在的，然后就将手机放到了陆烨面前，打开了扩音。
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她自然没发现陆烨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六世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听起来带着点兴奋和幸灾乐祸的感觉。
“老大老大，柳老头家那丫头，就是那个什么飘！已经闯入警戒线，应该是要闯你的公寓的，现在已经到了停车场，需不需要立刻拦下！”
说到这里，他不等陆烨讲话，又贼兮兮地继续开口，声音压低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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