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秦百川的坟会葬在这？”月岚躲在黑伞下，盯着四周潮湿的雨林，不禁有些狐疑。
“不一定葬在这，但一定会有他的线索。”林长忆看着失磁的罗盘，心情不是很愉快。
顾思夜着装规整，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传送符把我们送到了这里，说明这确实有问题……走这边吧。”
三个小时前，几人刚出寺庙，迎面便撞上了一个撑着黑伞、站在夜幕中的西装男人。
林长忆顿时警戒了起来，就听他有些漫不经心道：“我是顾思夜。”
提灯的光缓缓照清了他的脸，沐燃皱了皱眉，“你不是该在基地吗？怎么来胡东城区了？”
“两个三个都冲动，我猜想可能会出些意外，便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虽然我并不是很想帮。”
场面静默了一会，林长忆冷笑了一声：“那就滚回你的基地去，我们也不需要你。”
“我也想，但沐矜要知道了我恐怕会被事后算账。”
“妈的，都他妈拿沐矜做借口！”林长忆感觉有些麻木，“你他妈都需要沐矜庇护，你怎么帮我们？”
顾思夜并不生气，唇角还上扬了一个弧度，“月岚。”
这一道淡淡的声音直击头顶，似是神的低语，几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愣，林长忆腰侧的木牌冒出一缕黑烟，逐渐化作人形。
月岚有些局促，他继续道：“你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他闯的祸我们会收拾，您不必这样高高在上地指责。”
顾思夜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出声之人，月岚上前了一步，刚好挡住了李故鱼，“我同你走。”
“月岚你……”沐燃刚吐出三个字，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嘴，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李故鱼。
林长忆在心里骂了他一遍，月岚对他们都一副狂躁的神情，结果在顾思夜面前却显得有些紧张，这还不够蹊跷吗！
顾思夜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我是来帮你们的，并不是要拆散你们。”
他轻微地转动了下伞柄，反面显现出几道符文，月岚不受控制地彻底摆脱木牌的束缚，身形一闪，呼吸间便站在了黑伞之下。
阴气隐隐外泄，顾思夜却没有去管，而是慢悠悠地抬起了手，“或者说，你们需要我发誓。”
“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协助鬼差抓鬼的小人物罢了。”
话说得极其轻松，沐燃却是瞪大了眼，他在顾思夜身上从未察觉到鬼气过，顾思夜竟然和阴差打过交道！
林长忆心里有了个猜想，上前一步：“沐矜让你来帮我们什么？”
“你们手上传送符有问题。”顾思夜抬了抬伞面，望着深灰色的天空，面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过问题不大，我可以陪你们去一趟，只是……”他看着李故鱼和沐燃，“你们可去不得。”
“符箓怎么会有问题？”月岚潜意识不愿相信，可看向顾思夜，她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知道有问题，那就不要去冒险，知道秦百川死了就行。”
“秦百川的阳寿还未尽。”
死一般的寂静。
月岚扭曲溃散，又缓缓变回人形，细长的手指捂住了脸，露出的血红眼眶流下几滴似乎是血的液体，眼底是一片黑沉沉的雾气，仿佛要将人吞噬。
顾思夜瞬间将伞倾斜，挡住了其余三人的视线。
“他没死？”拉长的语调在浓重的墨色中响起，李故鱼有红绳铃铛，倒是没怎么受影响。
林长忆与沐燃只感觉脊背蔓延上一道森冷，他们没看清顾思夜做了什么，只见伞下闪起一道金光，伞面抬起时，那道森冷迅速地退了下去。
“生死簿不会出错。”
沐矜信中没有任何一句提到他已经死去的语句，只说那时秦家人行踪异常之处。
“你……”
林长忆拦住了沐燃，目光紧紧盯着顾思夜，“你会来，也是为了处理秦百川的事吧？至于帮我们，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笑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话说，你们地府效率挺慢的，拖这么久才来解决。”林长忆瘫坐在一具蟒蛇尸体旁，边说边用叶子抹去血迹。
顾思夜则站在碎掉的石像上，语气深沉道：“时机已到。”
她偷偷白了他一眼，假装没看见他下来时踉跄的那几步。
“秦百川就在上面。”顾思夜望着远处峭壁，思索着该如何过去。
“他是山顶洞人吗？爬这么高！”这一路过来，他们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变异的动物以及阴术陷阱，体力早就耗费了大半。
“我怀疑没问题的传送符是直接把我们传到那上面去，而不是苦哈哈地赶了半天才到。”
“或许吧。”
林长忆眯着眼看向高处，突然转头问道：“你应该会飞吧？”
“呃……”顾思夜叹了口气，朝空中扔出一把黑伞，黑伞瞬间变大，伞下出现一方金光铸成的空间。
“走吧。”
她试探地伸出一只脚踏了上去，是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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